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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毕竟是亲生儿子,哪会害他。

    可惜,沈鹤迟因为当初亲娘的死,仇恨他们。

    总是顶撞他。

    沈忠脾气差。

    父子俩一碰面就掐。

    总是闹得不欢而散。

    加上段怜儿在其中搅和。

    父子俩相处的简直跟仇人一样。

    “随你,我回去读书了。”沈鹤迟并不清高。

    既然亲爹要帮他。

    那就帮呗。

    到时候,他考上举人,才有办法,报复这对狗男女。

    冷冷的说完,沈鹤迟就走了。

    沈忠见他离开,气得差点掀了桌子。

    “这臭小子,狗脾气也不知道像谁,当初我就不该让他回他外祖家,也不知道他外祖家那些人,跟他说了什么,我是他老子,这么恨我,他娘的死,跟老子有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还连累你,怜儿,家里要不是有你,只怕我们父子俩一年到头都说不到一句话,我寻个好日子,把你抬成正妻吧,往后,咱们珠儿,也就不是庶女了,到时候也能嫁个好人家。”

    被段怜儿轻抚着胸口。

    沈忠的气这才消散。

    他干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这不说还好。

    一说。

    段怜儿立马哭了。

    “老爷,妾身何德何能啊,我只是一个妾室,哪配抬成正妻啊,就是可怜我们的珠儿,老爷您这么疼她,等她长大,旁人若是知道她是妾生女,还能嫁给什么好夫婿啊。”

    段怜儿哭的好看。

    眼泪大颗大颗的滴下,眼神却勾人的紧。

    “好了,我说你配,你就配,就这么说定了,等珠儿生辰那天,我就把你抬成正妻,咱们珠儿,只能是嫡女,绝不可能是庶女。”

    沈忠眼神有些放空。

    他的儿子如今已经是秀才。

    往后若是真的拜了知县大人为师。

    只怕最次也能考个举人。

    有个举人哥哥,珠儿的夫婿,就不能低于举人。

    但她若是庶女。

    只怕学问尚可的秀才都看不上她。

    除非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,又或者想攀附他家。

    这种人,绝不是良配。

    所以,抬正妻,是必定的。

    “老爷~”段怜儿娇媚的靠在沈忠身上。

    沈珠儿也一脸喜色。

    别看她今年才八岁。

    可是她知道,嫡庶之间,天差地别。

    如果她成了嫡女,往后,谁也别想看不起她。

    原本被沈鹤迟说的心情不好,现在也消散了。

    母女俩,一左一右的靠在沈忠身上撒着娇。

    沈忠的笑声就没停过。

    声音传到花园,准备回自己院落的沈鹤迟听得清清楚楚,他的脚步却没停顿,就连表情,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
    自从段姨娘进家门。

    这种声音,他听了太多次了。

    彼时的江家。

    江福宝已经吃完饭,回到自己的屋子里。

    雪浣在阳台和屋子里燃烧驱蚊草。

    江福宝本想看看医书。

    这下也看不了了,她被呛的跑到庭院,干脆坐在秋千上,与凤凰聊天。

    凤凰浪的很,一天到晚闲逛。

    知道很多八卦。

    打开屏蔽,四周的植物动物声,都传来了。

    包括养在后院的鸡群。

    离得越近,声音越大。

    江福宝撇开嘈杂的声音,抚摸着胖小花,跟凤凰聊着。

    二楼。

    在燃烧驱蚊草的雪浣,一低头,就看到她的小姐,正对着桃树,自言自语。

    “小姐这是疯了吗?”

    雪浣震惊到眼睛瞪得老大。

    手里的驱蚊草都掉下去了。

    得亏下面没人。

    不知道被丫鬟误会的江福宝,捧着肚子哈哈大笑。

    “然后呢,然后呢?那个员外郎掉到粪坑后呢?”江福宝连忙追问。

    凤凰用心声回复她。

    天色渐晚。

    江福宝从秋千上下来。

    回屋了。

    烧了驱蚊草,就算开着窗户,也没什么蚊子。

    更何况,窗户门上,以及床榻上方,都挂着驱蚊草。

    这玩意,堪比现在的蚊香。

    不过,也有不怕死的蚊子,在江福宝的耳边嗡嗡叫。

    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。

    江福宝干脆打开屏蔽。

    【哎呀,我就等在桌底下,趁着她不注意,我就吸吸吸吸吸吸......】

    最后一个吸,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因为江福宝猛地蹲下,一巴掌拍死了它。

    “嚯,这金手指,还怪好用。”

    江福宝连连称赞。

    她关上窗户和门,也不看书了。

    一个人在屋子里到处找蚊子。

    打死了足足四只,才洗干净手,躺在床上安心睡下。

    这个觉,睡得很舒服,直到天亮,一个蚊子都没。

    以往睡醒,胳膊上总会有一个两个的红点点。

    雪浣端来盆子,江福宝从梳妆台上拿来牙刷和牙膏盒子。

    刷完牙,洗干净脸,换上新衣服,把沈鹤迟送的腰挂,挂在身上。

    她叮铃当啷的下楼了。

    此时,阿奶他们已经去铺子里了。

    江福宝在庭院的桌子上吃着早饭。

    甜豆浆配油饼。

    她把油饼撕成一块一块的放到豆浆里。

    泡一下再吃。

    口感绝了。

    第418章 沈忠送礼

    三天后。

    连山镇的三山学堂,看门的家丁手捧一个黄花梨木制成的木盒走进董玮的书房。

    他对着孟知理行了个礼,随即说道:“老爷,大人,连山镇的沈忠送来一份礼,说是要送给大人。”

    “谁允你收下的?”孟知理拧起眉头,语气有些不善。

    把家丁吓得猛然跪地。

    “大人,不是奴才要收啊,他放下东西就上马车走了,小的都撵不上啊。”家丁连忙解释。

    “你打开来看看。”翁婿俩对视了一眼。

    董玮发话。

    “是,老爷。”家丁颤巍巍的放下捧着的木盒。

    上头没落锁。

    由于做工过于精美,所以家丁的力道特别轻,生怕把木盒上的浮雕花纹碰坏。

    “老爷,大人,您们请看。”打开后,家丁吓得张大嘴巴,他眼皮子飞快的跳了两下,然后他把木盒转了个方向,对着翁婿二人。

    “哼,八锭金元宝,倒是大方,那里头怎么还有两个木盒,一并打开吧。”看到木盒里面,孟知理不屑的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他又指着金元宝旁边的小木盒说道。

    “是,大人。”家丁赶紧起身,自己转了个方向,又蹲在地上开木盒。

    “大人,是茶叶。”两个木盒打开。

    里头的茶叶装的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“这是...冰雾茶?”见多识广的董玮捏起一根茶叶,先是闻了闻,又反复的看。

    所谓的冰雾茶,长在最寒冷的北边一座高山上,那里少有人烟。

    每到冬天,都能冻死不少人,却唯独有一种茶树长在山顶,距离云端最近,又称云雾茶,这种茶树只在夏季长出一些嫩芽,其他时候犹如枯木。

    嫩芽被采下炒成茶后,自带白霜,像是蒙了一层雪,触感生凉。

    还带着一股幽香。

    特别神奇。

    采这些茶叶,艰难无比。

    首先,那个地方的夏季,只有短短十二天。

    其次,爬上那座高山危险十足,就算有命活着爬上去,一上一下,至少也要五天。

    也就是,每人最多只能采摘两次。

    不然无法带下来。

    一旦贪心,上第三次山,遇到风雪,绝对没命活着下来。

    而外地人,不熟悉山形,很容易进入猛兽的地盘,或者失足掉下悬崖。

    因此,负责采茶的,都是生活在当地的村民。

    一到夏季,他们就会背着竹篓上山。

    一背篓茶叶,能卖十两银子,每年每个人都能赚二十两。

    别看二十两挺多,但是十个人去,最多也只能回来八个。

    那里的夏季,犹如连山镇的深秋。

    所见之处,没有能吃的野菜野果。

    只能自带干粮。

    总之,采摘极其艰难。

    也有人想多赚点,不光背着竹篓,还带着布袋子,结果来到攀岩下山的路,单手没抓稳,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死无全尸。

    采摘完茶叶,必须在两天内下山。

    否则茶叶的香味就会流失。

    到时候一文不值。

    整整两天,村民别说睡觉了,除了大小解,连吃干粮都是边走边吃,根本不敢休息。

    而商贩从村民那买来的茶叶,经过层层涨价。

    最后卖成了天价。

    冰雾茶一般在夏天喝,不光能去身上的暑气,还能平复燥意,让人心定。

    而且茶味不涩,还带着一丝回甘。